她是香港艳情鬼魅电影第一人, 曾钦定张国荣出演《霸王别姬》

文／杨俩圈儿，未经许可，谢绝转载。

有人称李碧华为香港文坛“小张爱玲”，我以为有失偏颇。李碧华小说涵括万人万事，至梨园戏子，至神话青蛇，题材也从言情到悬疑不等。如果说张爱玲是她自己书中的主角，李碧华便是彻彻底底的局外人，冷眼瞧着提笔记着故事里人来人往，仿佛文学生出的遗世魂灵。

李碧华的浓艳笔锋与奇巧构思使她的小说极适合搬上银幕，而最早发现这一点的是香港导演方育平。《父子情》（1982）第一次将李碧华的作品带进了电影。

《父子情》是香港电影“新浪潮”主打之一，以父子亲情为主线，朴实感人。这部电影未能在内地造成大的轰动，与李碧华主要写作风格也有不小的出入。

第二部《胭脂扣》正式打开了李碧华情诡类小说的电影市场，也从此，李碧华与张国荣结下深厚的情谊。电影讲述纨绔子弟十二少与名妓如花从旧时代开始数十年纠葛，关锦鹏执导，主角分别是张国荣与梅艳芳。

阵容强大这一点一直延续在李碧华小说改编的电影当中，之后的几部如《潘金莲之前世今生》，《鬼干部》，，更是有王祖贤，刘德华，梁家辉等大咖加持，只是反响平平，相对流俗。

徐克的《青蛇》可以说抓住了李碧华小说的气质，王祖贤张曼玉白青两蛇的妖娆与痴情在徐克镜头下达到完美体现。《青蛇》本身不算李碧华小说里质量很出色的一本，但电影却将其进行了升华。

不同于神话中白娘子与许仙的爱情故事，《青蛇》将小青与法海领入这场感情漩涡里，“人间是否有情，情为何物”是电影讨论的主题。

小青诱惑法海时，法海动心，是应动的凡心还是心魔？许仙轻易移情他人，到底是他的荒谬，还是人心本就如此？

《青蛇》将性表现的极妙。神与妖，人与妖之间的诱惑情挑，乃至王祖贤与张曼玉蛇身在水中纠缠的场面都足够香艳。欲望的开合，人心的尺度到何处才妥当？青蛇不解，法海不解，芸芸众生都未能解。

徐克镜头下的女性美的令人无法抗拒。青蛇中的张曼玉的镜头，至今仍被许多人用以剪辑短片。媚而不俗，风情万种。

接下来是着重要讲的，举世闻名的《霸王别姬》。

戛纳金棕榈奖获得者，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有中国文艺片巅峰之作之称的《霸王别姬》，以一对京城伶人的爱恨缠扯，绘出时代更变里无数叹息。影片情感细腻至极，画面考究，演员尽数奉献了顶级的表演。

蝶衣自小随小楼演出那一阙“霸王别姬”，蝶衣成了真虞姬，心下恋上小楼，可叹小楼却非真霸王。

一出“霸王别姬”京城闻名，可叹时代变迁，战争与局势不断改变原本平静的梨园。戏子只消唱戏，不懂其它，原以为一生能在这出戏里混罢，直至来人夺了他的戏服。

批斗会上，小楼精神崩溃，破口揭蝶衣旧伤疤，电影达到高潮，蝶衣的命运也被彻底打入渊薮。

结尾的时代已至现代。老态的项羽虞姬披着戏服，唱了最后一段。蝶衣回首往事，陡然心酸，举剑自刎，镜头最后停在小楼惊愕与无奈的神情上。

每一处细节都尽心尽力，张国荣在唱戏部分的表演堪称绝佳。

《霸王别姬》的故事离不开时代，却不限于时代。蝶衣对小楼的禁忌爱情，对戏台的痴恋，在故事里成了悲剧最悲的深切的部分。《霸王别姬》的故事，是一个最底层的人最伟大的情。

深重的灾难里人要如何自处？人性本身应该是什么样的？许多人怕成了程蝶衣，许多人只能做程蝶衣。

传闻张国荣的程蝶衣一角原定其他人出演。后来一波三折，最终定下张国荣。而作者李碧华的态度始终坚持“程蝶衣非张国荣莫属”。

时至今日，港片已然不复当年风华，李碧华的艳丽故事也逐渐停格在上个世纪的银幕上。20世纪翻拍李碧华不再盛行，较出名的有《古今大战秦俑情》与《三更之饺子》。前者是电视剧，个人角度来讲更倾向之前张艺谋巩俐的电影版。后者以恐怖片为噱头，“人食人胎”情节更加放大李碧华小说中诡谲的部分而非以往的诡情。

或许李碧华的文字本就属于过去昏黄摇曳的镜头与文艺片大势的风向，我们不必向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怨叹。但同时对于当代的“文艺片复兴”，我们每一个人，电影人或是观众，都不可怠惰。

“电影能与你的文字相遇，是所有观众的幸运。能成就金风玉露，我们惊喜并感激。”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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